一方水土養一方人,一座城市也會因為一個明星經營的崛起而揚名立萬。對于深圳和生于斯長于斯的華為來說,似乎已經很難說清,是華為成就了深圳,還是深圳成就了華為。

2016年,那篇著名的《別讓華為跑了》,將這兩個原本互為IP的個體,在發展中漸行漸遠的矛盾挑明,并推至輿論的風口浪尖。證券時報記者曾在2016年實地走訪了華為在松山湖的基地的建設情況。
1年多以后,記者再次走訪華為松山湖終端基地發現,華為小鎮已落成但未啟用,多個部門搬至東莞。不過這場搬遷并不輕松,它需要通過低價分房等方式留住員工,為脫離“深圳效應”買單。


而深圳有片區確實因此在稅收上受到影響,不過總體而言,深圳的發展增速保持較高水平,城市的“名片效應”依然閃亮。在2018年1月9日召開的世界著名的消費電子展CES展上,中國經營們依然 喜歡將名稱里帶上“深圳”的標簽。
一切都無法阻擋經濟規律的驅使。那些曾因搬遷引發的擔憂、爭論甚至憤怒的種種情緒, 終已隨風而去。需要思考的是,“去深圳化”的華為,和“去華為”的深圳,如何能在不斷變化的時代大潮,優雅轉型。
華為:移居的代價
2018年的第一個周末,網上關于“華為低價給員工分房”的消息被廣泛流傳。
網上資料顯示,華為內部在東莞會提供3萬套員工住房,包括松山湖2000畝項目,預計2萬套;松山湖安居房項目443畝,預計5500套;湖畔花園175項目,預計3000套;華為松山湖南區公寓115畝,預計2500套公寓。
其中,此次內部公開的方案顯示,松山湖溪流背坡村第一批住宅配建項目(湖畔花園)將對員工進行分配,帶精裝修價格只要8500元/平米。
資料顯示,湖畔花園是華為在2015年12月31日以逾1億元的底價拿下的地,樓面地價約為1820元/平米,總建筑面積約41.43萬平方米,由20棟住宅樓、一棟幼兒園及社區配套組成,系華為在松山湖新基地的員工配套住宅,預計可容納5000多人居住。
按照分配方案,不區分樓棟、樓層、戶型,單價全部統一為8500元/平米,以兩房居多,各個部門分配的房型比例也一致,一房占12%,二房占比76%,三房占比12%。
按照規定,前5年是租賃,期滿后由員工購買(員工擁有完整產權),購買5年后才能轉讓。也就是相當于總共要10年后才能入市流通。
記者1月8日向華為多名內部員工求證此事,員工均表示確實有這個政策。但不是每個員工都有機會申請到。內部會設置條件,比如入職3年以上,職級為15-19級之間,僅限于在松山湖辦公的員工。然后按照積分排序,績效占到評分的50%,其次,在公司獲得過榮譽的,工作年限越多的,職級越高的,積分也就越多,哪怕你在深圳有房,只要在東莞沒房,都可以申請一套。

不只是分房,華為還忙著在東莞拿地。
近的一次是在2017年12月。在東莞國土資源局網站上,一則關于《2017WG027地塊土地出讓合同信息公示》于12月19日進行公布。
信息顯示,東莞出讓了一塊7.73萬平米的土地,用途是城鎮住宅用地、商服類用地,用地年限分別是70年和40年。受讓人是東莞綠苑實業投資有限公司。受讓價格是4.82億元。

另據報道,東莞綠苑其實獲得了WG026-028三宗大型商住土地。這三宗地塊位于松山湖東部地區,競拍總價為11.66億元。
工商資料顯示,東莞綠苑正是華為旗下公司。東莞綠苑的法定代表人是任樹錄,經營法人是華為投資控股有限公司。
此前,華為在東莞拿地也正是通過東莞綠苑受讓。除了此次分配給員工的湖畔花園,2015年9月,東莞綠苑實業投資有限公司曾斬獲一塊逾9萬平方米的土地,折合成交樓面地價2865元/㎡。
從華為拿地的類型上看,不僅有商業用地,還有住宅。顯然華為是有意讓員工在此安居并樂業的。
良禽擇木而棲。不過華為要將讓千名員工搬遷至東莞,以上是要付出的代價之一。事實上,公司選擇到異地發展,和一個人離開一座城市一樣,不可避免面臨著部分資源流失。
根據此前的規劃,位于松山湖的華為終端總部于2017年竣工。記者從華為內部員工了解到,該終端總部目前還未啟用,但是已有多個部門已經在2017年年底搬遷至該區域附近。目前在深圳安家的員工都是乘坐公司班車上下班。
而華為在其他地區如上海,同樣需要為抵御高房價、留住人才而做出努力。2017年6月,華為與上海簽署戰略合作框架協議,任正非等華為高管出席。據悉,儀式上透露,華為規劃在上海青浦區投資建設新的研發中心及配套人才公寓,其思路和建設和東莞松山湖類似。
深圳:“經營外遷成潮”獲確認
大經營要搬走,對于所在的城市而言,受到的沖擊不小。
首當其沖的是相關片區的稅收會受到直接影響。
記者查詢到,華為深圳基地位于坂田,而龍崗區的政府網站顯示,坂田街道2016年前9個月工商稅稅收收入為304億元,同比大幅增長44.6%。但是到了2017年1-9月,坂田街道的工商稅稅收收入為260.43億元,同比下降14.3%。
龍崗區的稅收總收入在2017年上半年受到影響,呈現負增長狀態。2017年上半年,龍崗區的稅收總收入累計為388.84億元,同比大幅下降10.4%。到2017年下半年,降幅回落。
大經營一走,還會引發相關產業的連鎖搬遷。
事實上記者采訪中發現,產業鏈也會有集中效應。往往是大經營在哪里,會帶動一波產業鏈相關經營在周邊聚集。此前,深圳的電子信息產業齊全,在全國聞名,這與有大經營“駐守”有著密切關系。而華為一走,相關的產業鏈的經營也會隨之搬遷。
2017年7月26日,在深圳市政協六屆十二次常委會議“壯大實體經濟”專題協商會上,由政協委員組成的先進制造業調研組發布了《關于推動我市先進制造業發展的調研報告》。報告中稱,2014年中興通訊將生產基地遷往河源;2015年比亞迪在汕尾投資建設新能源汽車產業基地;2016年華為終端轉移落戶至東莞松山湖;大疆科技早在2013年就在東莞買地;富士康更是早早地將生產線移到了鄭州和貴州;歐菲光、兆馳股份、興飛科技、海派通訊等經營將生產線搬遷至江西南昌,在南昌建立了規模龐大的產業園區。
調研組明確指出,深圳制造業外遷已成潮流,并指出:前幾年由于深圳市政府主導開展的轉移淘汰低端落后產能,外遷的經營大多是低端落后的制造型經營;而如今深圳外遷的制造業大多數是先進制造業,尤其是一些大中型經營,遷走的不僅是一個大型經營,更是一個產業鏈的遷移,很多上下游配套經營也隨之遷走,這對深圳先進制造業的發展極為不利。
該調研報告還透露,深中通道獲國家發改委立項后,據中山市發改局統計,近3年多以來,已接納230多家深圳經營落地中山;江門市工商部門統計,已有198家深圳經營在江門投資,設立經營法人共166戶,注冊資本300.2億元,同時,深圳經營在江門設立的分支機構達225戶。
洲明科技(300232)董事長林洺峰透露,其所在的LED行業已經有近1/3的經營遷離深圳。
名片效應VS空心化
但從全市的經濟數據上,看不出直接的負面影響。深圳這張“創新城市”的名片反而更加閃耀。
1月9日-12日,美國拉斯維加斯即將舉行國際消費電子展(CES),每年都吸引了近20萬人前來參展。據媒體報道,今年約有4500家廠商參加CES大會,許多來自亞洲的經營喜歡把地名加在公司名稱上。其中,有482家經營的名稱含有“深圳”,占到所有參展商數量的10%左右,排在第一位,遙遙領先排在第二的“美國”(94家)。其次是東莞、北京、廣州、寧波、上海、浙江等。
雖然這種現象與中國要求明確標注所屬的行政區區域等要求有關,但是經營喜歡打“深圳標簽”,確實是一種趨勢。深圳也因為研發投入占GDP的比重較大而被作為創新城市的典范。

連日來,記者走訪了深圳東莞多家經營和創業者,發現一種現象,就是 經營愿意將研發、市場留在深圳,而生產和擴大規模則往往選擇臨深片區。深(店)莞/惠/中山(廠)成為很多經營的標配。其中,深圳的“名片效應”依然被很多經營看中。
在一家房地產公司從事招商的林德(化名)表示,深圳高新技術經營扎堆,且形成了創新、創業、法制的氛圍。因此“深圳經營”成為了品牌效應。不少經營為了顯得公司有層次,有科技含量,會選擇將注冊地落在深圳。且他發現,大經營因為擴大規模選擇外遷出深圳,但創新創業型經營不斷地在深圳涌現,這樣令深圳的城市品牌價值得到進一步提升。
領英的大數據顯示,深圳對海歸的吸引力遠遠大于北上廣。2016年,領英平臺上深圳的海歸流入流出比 2.35,為一線城市中 高。目前,深圳已成為名副其實的“科技綠洲”,擁有3萬多家科技型經營、超過130多萬名科技工作者,創新專利遍布新能源汽車、無人機、基因檢測等新興產業領域。
閃亮的城市品牌效應背后,是迫在眉睫的空心化焦慮。
深圳市統計局披露,2017年前三季度,第一產業增加值13.14億元,增長25.6%;第二產業增加值5961.57億元,增長9.3%;第三產業增加值9433.91億元,增長8.4%。2017年1-9月,深圳的二三產業結構為38.7:61.2。而在2016年,這一結構還是39.5:60.46。
有觀點認為,目前二三產業的比例已經接近臨界點,制造業不能再退。深圳市政府發展研究中心主任吳思康曾表示,盲目追求第三產業的比重會影響城市競爭力,會造成產業空心化;深圳的定位是創新型城市,創新一定要有制造業的支撐,否則創新容易成為無本之木。
深圳市政協調研組認為,目前,以制造業為中心的物質生產和資本,大量地迅速地轉移到深圳外,這一過程自然會帶來經濟活力、稅收、就業等方面的負面影響,無疑也將造成深圳產業空心化危險,走上香港的老路,而深圳又沒有香港的金融風投、港口貿易、旅游交通等方面的基礎,因此深圳應借鑒新加坡經驗守住制造業,避免重蹈香港的覆轍。[觀察]請對深企外遷保持足夠的敏感
從2007年 初深企外遷的媒體報道引發民間大討論,到2017年深圳政協的調研報告中明確“深企外遷已成潮”,時光已匆匆流失,一晃已是10年。
10年間,深圳的明星經營不斷涌現,但他們做大了之后,往往會選擇異地開花。外遷成為了必然的選擇。確實,深圳聚集了太多的優秀經營,土地也顯得更加珍貴,自然不可能像東莞等其他城市提供如此優厚的土地優惠條件。從某種程度上說,市場推高的高房價,正是城市吸引力和競爭力的體現。
但深圳的“城市名片”效應已經形成,創新氛圍、營商環境、法制環境以及人才效應等等,都是時間賦予深圳沉淀下來的財富,也是其他城市短時間內無法逾越,這是深圳的“壁壘”,是阻擋經營完全離開徹底搬離的秘密“武器”。
但這不代表深圳就可以對外遷成潮視同成為習慣,可以視而不見甚至忽略。且從2007年的產業結構,到如今第三產業 已占六成比重,說明制造業的支撐作用確實在下滑。因此,未來城市真正的支撐點在哪里,如何再培養出像華為這種世界級的大經營,是深圳當前面臨的嚴峻考驗。
當前,上海、北京包括美國對制造業的爭搶都非常厲害。站在大產業的角度,行業本身也會經歷朝陽-夕陽的周期。深圳如何把握產業規律,培育出能代表未來方向的產業、行業和明星經營,考驗著這個城市的智慧。
深圳這座城市名片再亮,如果不經常擦一擦,也終將有黯然失色的一天。因此,請務必對經營的外遷潮仍保持足夠的警醒。
陳經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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